疯草
(法)蒂埃里·贝托米埃
“我读克里斯蒂安·加伊(Christian Gailly)的小说《意外》(L’Incident)的时候(本片根据该小说改编)就有一种惊愕的感觉,无论从内容还是主题来讲,小说都写得很即兴,它就像一种基于标准模式而产生的衍变艺术。同时,我也感受到两位主角乔治和玛格丽特的固执。他们两个人都无法抵御拍摄一部非理性影片的欲望。影片为我们铺开了一张生机勃勃的画面,我们可以认为这两位主角奔赴“错误”。《意外》向我们述说了“欲望下的欲望”,这种无名的欲望来自乔治,甚至产生于他和玛格丽特相遇之前,或者说产生在他们通电话的刹那。接着欲望将他吞噬。”
阿伦·雷乃
在阿伦·雷乃的最后一部作品中,我们可以选找到各种过去使他成名的电影技巧:对话或者旁白均是由一段段精心策划的小短句构成的;影片的颜色是如此唯美;摄像机的移动总是很宽阔,处于高空;当然我们就更不用说影片中奢华的装饰是如何灵巧地构思而成了(比如说电影院或者周围的街道)导演把我们带入了充满好奇的马里佛体中(细致而矫揉造作的描写爱情的笔调),两位主角偶遇(乔治由André Dussolier饰演,他的下颌收紧,反应出一段不幸的过去。玛格丽特由Sabine Azéma饰演,健谈却孤独),在经历了千辛万苦后才开始惺惺相惜。值得一提的还有代表新一代的配角们(Mathieu Amalric, Anne Consigny和Emmanuelle Devos)的精心演绎,他们为雷乃最有喜感的影片增色不少。我们可以例举出André Dussolier富有喜感的跳跃,或者品味Edouard Baer的细致的语调,或者也可以在Mathieu Amalric和Michel Vuillermoz扮演的一对警察中寻找到幽默感。
除了这些喜剧元素,电影还包括了几段出人意料的温情,这也征服了去年戛纳电影节评委:乔治和玛格丽特在车中度过了温柔时光,乔治离开电影院。(当我们走出电影院的时候,我们的腿总是哆哆嗦嗦的。)最后影片赢得特别大奖,以此表彰雷乃的电影一生。通过该影片,雷乃也成功地表达他对新电影手法的坚持。
回到电影《疯草》的名字上来吧。雷乃是这样说的:“这个名字象征了那些追寻非理性冲动的人们。这就如同一颗种子在城市的沥青路面或是在乡间的石头墙上生长。从一个一个平凡的活动开始(在路上的一架飞机),一连串匪夷所思的行为相继展开。《疯草》放慢了正常的创造,把一堆并不稳定的组合推上荧幕,并孕育输了一种令人担心的奇怪感。Thierry Jousse也是如此评论雷乃的影片的:”电影是一段神秘的旋律,影片中的真实叙述离我们而去,在我们周围徘徊。这大概就是雷乃晚期想要追求的目标吧。影片的设置类似于数学,它的作用是更好得表现这段神秘的旋律,并把那些比表面上深入的感受演绎得更加深入。”
疯草首先是一种激情。乔治对于玛格丽特的激情一点都不神奇。当看到玛格丽特的护照时,乔治觉得她很漂亮。玛格丽特热爱飞行,并持有飞机驾驶证。无论怎么说,他们两个人产生爱情火花的方式还是很传统。乔治被玛格丽特吸引,但玛格丽特并不接受他。他放弃了,但是仍很想念玛格丽特,玛格丽特同意重新见他。然而是乔治把她赶走,最后他们经过长期的徘徊,终于走在一起。这种转变需要时间,并且反反复复。尽管失败看来无法避免,但是福楼拜的引言“没关系,我们会相爱的!”宣告了以下的结果:在乔治裤子门襟打开前,我们最后看到了一个类似二十世纪福克斯公司及好莱坞一般的拥抱,最后留下一个可以作为一部新影片起始的结尾。
如果说乔治(以前也是一个飞行员?)是个被绿色光笼罩,带点鬼影感,梦想非理性爱情的人,那么玛格丽特就是红色的代表,她可以在天空翱翔。电影的海报暗示着疯草从地底下冒出,指向蓝天,疯狂生长,从绿到红,最后变蓝。
红色首先代表着玛格丽特头发的颜色。雷乃将玛格丽特的红发演变成一种象征含义,捕捉并保留;直到玛格丽特在家入浴后,我们才慢慢看到她的脸。红色同样也是玛格丽特钱包的颜色,甚至还出现在乔治等待第一通电话时,那个靠近电话亭旁边的“红磨坊”的招牌上。红色也是电影院的颜色。玛格丽特在那儿发现乔治,她很快和乔治走到一起,坠入爱河。最后,玛格丽特虚幻得看着乔治缓缓得倒退入对他来说宛如珍宝般的电影院。当她回家的时候,由于受不了乔治的拒绝,灯光从绿色转为红色,然后覆盖了整个画面,屏幕上红色一片。在离开电影院后,一切皆有可能,所有的可能性对我们来说都不会显得太惊奇:在短暂的时间内,可以是一段平静期。这就如同当乔治和玛格丽特走在一起时,在电影院旁,一个小店被染成了红绿交织的颜色,这也暗示着在最后熟悉的福克斯公司代表胜利的音乐响起前,我们身处一片和谐之中。《疯草》是一部很伟大的爱情电影,并在色彩技巧运用上做出了重大的贡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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