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劳德·米勒的电影《真爱大逃亡》

(法)蒂埃里·贝托米埃
张洁之 翻译

    谨以此片向演员Michel Serrault和作家Marc Behm致敬,两人均于2007年7月逝世。Marc Behm为本片原著,同时也是幻想小说《冰之女》的作者,Beineix多年前曾试图将其搬上大银幕,未果。至于Michel Serrault,他曾经叱法国影坛五十载,凭借其融合威严庄重与滑稽诙谐的反差而赢得关注,既有顽固不化的一面,又有荒诞幽默的一面:《真爱大逃亡》和《审判》都是其代表作,两部影片都出自Claude Miller之手。说到Claude Miller,他不愧为Truffaut的后继者,曾以制片人兼经理人的身份参与过Truffaut的落干部电影,在1998年他还执导拍摄了Truffaut留下的一个剧本:《小偷也激情》)。初涉导演生涯的Miller喜好游走于侦探片(多为黑色小说改编)和人物片(诸如《行走的最佳方式》和《不害臊的姑娘》等)之间。

    在侦探片领域,除了Miller之外,还活跃着众多优秀导演的身影,包括 ClouzotMelvilleBeckerTruffaut,他们都为法国影坛留下不少脍炙人口的佳作。此次Miller继续其对侦探片的追求,重拾“致命女人”这一题材,女主人公由伊莎贝尔?阿佳妮扮演。阿佳妮在片中前所未有地展现了其独有的风格,淋漓尽致地诠释出一个“变色龙”的角色,这是一个杀人如麻的厉害角色,与《黑衣新娘》中的女主角有着异曲同工之妙。不同之处在于,此片中没有任何报复的痕迹,女主人公为了继续逃亡而沦为女强盗,一连串的故事造就了女主人公的命运:整个过程是一种逃避,为了忘却一个给过自己些许照顾的父亲。Serrault扮演的侦探在片中这样说道:她的逃亡是为了逃避恶势力,(从尼斯到德国,到比亚里兹,再到意大利),对她而言,安定使她无法挣脱过去,甚至于死亡。她纵情沉溺于假发和墨镜的游戏,不断变换着自己的身份:DorothyLucyArianeCharlotte;任性顽皮的可爱女、富贵性感的尤物。女主人公俨然一个摩羯妖妇(摩羯象征冬天和死亡),杀人如麻,在各种男人身上幻想着自己父亲的一切,之后再将他们赶尽杀绝,不遗余力地重演其童年的悲剧……她寻求各种安慰,试图得到保护,她的一切罪恶俨然成为一种脆弱的表现……

    与此同时,一个外号“冷眼”的神秘侦探追踪着这起案件,侦探同女主人公有着同命相连的遭遇,女儿被妻子带走,以至于他再也不曾见过自己的亲生女儿。在追踪过程中,他情不自禁地将情感寄托于和自己女儿年龄相仿的女主人公:他不假思索地开始扮演起清洁工的角色,为女主人公的斑斑罪行毁尸灭迹,俨然守护天使下凡。侦探的人生也充满着戏剧性,说话高亢,带有戏剧效果,还时常给自己幻想几个密友(直到他死亡……)。如果说这一角色是由Marc Behm的小说人物改编而来,不难发现他与Richard Brautigan的侦探小说人物是一脉相承的(例如《巴比伦的私家侦探》),他们有着同样的外号(“冷眼”)和幽默感。(“我原本不叫‘冷眼’ 而叫‘顺风耳’”)。焦躁狂暴和机智敏捷使得这个人物显得晦涩分裂却又魅力十足。

    有血有肉的两个人物,却同时带着不真实性(两者都不停地沉溺于虚构情感中:一个执著于重现父亲的一生,另一个想象女儿就在眼前)。他们在某种程度上是相濡以沫的。如果说两人都深谙生活只是一出戏(阿佳妮扮演的角色重复地阅读着《哈姆雷特》,所谓其何?),并且两人都在演绎人生的话,那么最终他们自己的虚幻世界比现实世界来的更为感人和曲折。这也是这部影片得以在同类影片中脱颖而出的原因所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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