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影俱乐部

Ciné Croisé

(法)蒂埃里·贝托米埃
张洁之 翻译

操行零分
1934
法国 让-维果

看上去很美
2006
中国 张元

    之所以选择这两部电影,不是简单地想让两部以童年,幼小时学校里的懵懂时光为主题的电影进行对话,更重要的是这两部电影在时间上有着两个层次上的联系。

    首先,两部电影问世的时间交错了70年却依然具有可比性:这可能是归功于维果的电影不可抹煞的现代性,因为维果这个第七艺术的天才在他那个时代就创造出了一种新的拍电影的方式。一股形式上的自由之风(我们可以深层次里解读到一种无政府主义的倾向)拂过法国电影界。顺便说一下,当今电影界有一个以维果名字命名的奖项,鼓励和颂扬独创性。后人普遍认为新浪潮运动从维果那里攫取了大量灵感,这也不是无缘无故的。而张元在电影里运用了大量的全景和推移镜头,让人想起另一位中国导演田壮壮的作品,2002年他的那部令人记忆犹新的新版《小城之春》相比较而言更古典一些,同时这也表现出东方文化的永恒性。

    时间上的第二层联系在于两位导演带着各自的个人经历讲述过去的事情。尽管这是一个很普遍的主题,可是很少有导演能够拍出原汁原味。在所有能够承载他们生命中那个阶段精神的导演中,我们可以举出雅克-杜瓦隆, 费里尼, 路易-马勒或者特吕弗。张元毫不隐瞒地说,其中一部分是他自己的亲身经历(不幸遭遇),这也就解释了整个影片中渗出来的一丝不连贯的感觉(维果的电影也有这种感觉)。好像有一些很强烈,很受伤的时刻是刻在记忆里的,而一大片一大片的记忆却已是被时光恣意吞噬。

    我们在这两部电影里可以找到这种类型的片子里必不可少的桥段:各种滑稽,小惩罚,与权威或多或少有点痛苦的关系,那些捉弄报复老师的方案,那些课间休息时的院子里的打架斗殴,以及少不了的食堂。可是两部影片都有一段涉及到梦游,虽然看起来矛盾,却寓意重重,好像这个所谓的觉醒的时代也是一段我们可以站着做梦的时光。

    让-维果给他的影片取了个副标题“中学里的小恶魔”,张元的电影也完全可以取名为“幼儿园里的小恶魔”。将这个主题放在这两部电影的环境里立体长远地研究也是非常有意思。比如让-维果,英年早逝,在法国他被称为电影界可怕的孩子----在一个个人主义横行的社会里这是一个名副其实的赞扬。他那几部仅有的电影(仅有一部长片《驳船阿塔兰特号》,至今仍被公认为是一块未经雕琢的宝玉,以及一部让世人心心念念的男演员米歇尔·西蒙。)不论是从形式上还是深层次看,都尝试打破了一种已经建立的模式。张元,一个所谓的集体社会里出来的孩子,试图深层次地思考教育的意义以及在一个那个年纪的孩子首先被要求服从纪律(2个老师教育60个孩子,发人深省)的国家里,适应环境的意义:每个不犯任何错误的孩子就可以奖励一朵小红花。如果说在开始我们影片的主人公还对此心存幻想,很快他就发现这是遥不可及的。一次一次地鲁莽犯错,他很快成为班里的异类。可是在维果的电影里这样的孩子会很快成为一个将旗帜插在房顶上的孩子王。

    这是电影人之间的对话,穿越时间和文化的交流。

    而每个人谱写自己的平行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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