劳伦-坎迪特的电影《课室风云》

(法)蒂埃里·贝托米埃
张洁之 翻译

    “我想把学校塑造成一个共鸣箱,一个被喧闹划破的空间,一个问题不断的微型世界:这里充斥着公平与不公平,工作和权利,这里有歧视,同时也涉及社会及文化的融合。”

    导演:Laurent Cantet(劳伦-坎迪特)

    2008年法国导演Laurent Cantet再次获得戛纳电影节金棕榈奖。事隔20多年,继导演莫里斯•皮亚拉的影片《在撒旦的阳光下》后,法国导演再次染指金棕榈奖。诚然,导演Laurent Cantet的成功得益于他本身作为电影人的出色才能,他善于观察社会变化,并用真实和流畅的手法重新探讨社会热点。在影片《人力资源》中,Cantet试图通过父子之间的冲突展现在一家小型企业中的社会关系;在影片《谎人手记》中,他把焦点投向一位因失业而引发家庭矛盾的男子;在影片《南方失乐园》中,他大胆探讨男性性工作者在赤道旅游胜地的生活情景。在《课室风云》(Entre les Murs)中,导演真实再现了发生在巴黎20区某学校中的师生关系。这里要补充一点,巴黎20区是个大熔炉,那里的居民通常来自阿尔及利亚、摩洛哥、马里、萨内加尔、中国等地。

    本片根据法国作家François Bégaudeau的小说改编,François本人也出任了本片中的角色。影片中的众多对白就是以小说原著为蓝本的。之后Cantet花了几个月的时间和平民演员呆在一起探索表演技巧。本片的演员其实就是某学校的学生。“我将和一群真实的学生们共同工作,把他们的学校生活融入到影片的进展中。我们首先推开了巴黎20区Françoise Dolto初中的大门,这就是我们理想的学校,所有在影片中出现的年轻人,都是这所学校的学生,所有的老师都在那里任职,Julie Athénol初次在François Dolto初中工作,Simonet先生是学校的副校长,只有Souleymane的母亲是虚构的,而其他的学生父母均来自真实的生活。”这解释了电影为何如此真实,而Cantet的成功还在于静心在教室中架设的拍摄机位。

    其实影片并不想发起一场对老师的控诉。影片结尾,老师并没有碰到什么大问题。Cantet期待的是将整个场面勾画得特别流畅,使我们怀揣着足够的热情置身于“学校”中。片中的老师François虽然有点“好斗”,尽管他的教师生涯中时刻出现些小问题,但他对教师一职充满了激情和耐心。某次在课堂上,他错误的说出了“娼妓”这个词来形容某两个学生的品质;但事实上对他来说,他仅想表达说这个女孩不太成熟,可是他的用词明显侮辱了那些学生。Cantet的本意并不是想把每个人都置于对立面(老师,学生,管理人员……),他想把所有的人都融合起来,让年轻人和成年人,处在同一个教育体制之下。

    学习,交流,管理,争论:《课室风云》以精彩的拍摄方式让人物对话更真实,更具有流动性。在每一个镜头中,对话流淌,从一个人传到另一个人,跳跃,脱离控制。语言交织,学生们有时说点小慌,有时又说着让我们感动的话,语言就如同我们的武器,或者说如同一种宣传的工具。运用特写和对主角的真实记录,本片的拍摄手法已经超越了轮流聚焦对话者的常规手段。演员的表演最后也出乎意料的自然。

    影片带点苦涩,展现了一所超乎我们想象的学校:充满了斗争。教学活动在这所学校经常遭遇困难,这就需要每个人有超乎寻常的耐心,互相理解,当然我们无法避免身体或者语言上的激烈冲突。Cantet并不想抹煞所有的问题,但他更加熟悉展示美好,展示人物的笑脸。他知道如何让影片有趣,积极,他知道怎样避免用同情或高高在上的姿态公正得处理“问题地区”的种种冲突。师生的教学活动渐渐完成,尽管有很多不快,但最后学生终于有所收获。

    影片最后是一个特别的调查:学生悉数列举自己一个学期来的成绩,他们似乎度过了一段美好时光。但有一个学生却说,我什么都没有学到,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在学校念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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