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传统林子里飞出来的诗意鸟
孙孟晋
欧洲爵士鼓第一人——皮埃尔·法瓦（Pierre Favre），旅居西方的最出色的中国琵琶演奏家之一——杨静。他们之前在俩人的唱片《深秋对话》（2001年）和《Two in One》(2006年)里，有过令人非常过瘾的诗意交谈。这次，他们带来的是瑞士爵士五重奏组，另外三位乐手：吉他手斯切夫伯格、贝司手克里斯蒂·威伯、萨克斯手弗兰克·克劳尔在欧洲都是非常活跃的。
去过皮埃尔·法瓦的家，在苏黎士火车站不远的地方。地下室里摆满了各式各样的鼓，以及一些色彩很鲜艳的现代画。在法瓦看来，鼎鼎大名的Keith Jarrett只是一个爵士匠人，是沉睡的技术派而已。想到一个评价皮埃尔·法瓦的话——运动中的诗人，他跳出传统的节奏泥潭而探索了鼓的音色世界。我注意到苏黎世的火车鸣响，犹如法瓦在镲片上的轻柔摩擦，是很有装饰感的。
这个享有瑞士国宝声誉的音乐家曾经带领过另外九位鼓手，做过一场鼓的交响音乐会。围成一圈的阵容，皮埃尔·法瓦独坐中央，平时很和蔼的他突然露出了指挥的威严。法瓦除了在ECM这个令上海爵士乐迷疯掉的厂牌里录音外，还在FMP、Hat-Hut、Intakt这样的口碑极佳的爵士品牌里献艺。
其实他是一位穿越古典、当代、爵士、即兴等很多领域的大师，在Intakt里他和“欧洲室内乐合奏团”的合作，有一种在自由王国嬉戏的感觉。我可能出于一个中国人的原因，对法瓦和杨静的合作特别关注，看过他们的一个现场DVD，简直叹为观止，他们能做到在万马奔腾与万籁俱寂中寻找平衡点，这种静态和动态的大转化，可能比德瑞克·拜瑞与闵小芬的合作更跨越一步。至少，是同一个高度的交流。
说说杨静，这个在以色列和美国传统爵士大师Max Roach玩过二重奏现场的中国人，是真正懂得即兴概念的。有个西方评论家说：“看过杨静的个人爵士Solo，才明白其他旅居在外的中国人的即兴都是虚假的。”杨静的功力不仅在爵士，最近刚参加了日本世界级的作曲大师三木稔的现代歌剧《爱怨》的演出。年初，她还参加了Intakt唱片公司二十周年的庆典，在西方音乐圈内的影响力远远比维也纳新年音乐会更大。
说起和另一位已故爵士大师Annie Laurence的合作演出，杨静沉浸在对那次辉煌表演的回忆之中。琵琶和爵士传统乐器的配合究竟会擦出什么样的火花？何况这次的瑞士爵士五重奏带来的是塞洛尼斯·孟克这样的传统曲目。让我们盼望信步之中的趣味，穿越之中的奇迹。
（06年上海国际爵士周，5月4日闭幕式演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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