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悔过的女人》
于东田
片名:《悔过的女人》(La Repentie,法)
导演:Laetitia Masson
Isabelle Adjani 以她亚欧混血儿的霸道美艳占据了整部电影。
一个女人,16岁就随情人离家出走,靠偷盗维持高档生活,因为与男友同谋杀人在牢狱里呆了5年。失落了心灵和魂魄的女人,一身旧的黑色紧身连衣裙,一只寒酸的行李箱,让人叹为观止的顺手牵羊的熟练技术。唯一的尊严是脚下那一双10公分的黑色高跟鞋,还有灰绿的眼眸里释放的冷淡与绝望。
在寻找工作屡屡被拒绝以后,她接受了一个孤独中年男人的邀请:住进他在豪华宾馆的一个套间,在他孤独的时候陪他说说话,在他出席酒会时打扮地夺人眼目。她和他没有任何相似之处:口味、品位、趣味都仿佛隔了天与地的距离。慢慢的,她了解了他,出身平民,靠自我奋斗成为富豪,爱过自己的妻子,但阻止不了婚姻的裂痕。妻子突然自杀以后就一直住在豪华宾馆里,夜夜失眠,神经衰弱。他的年龄、阴郁的气质让她觉得窒息——一个年轻女人,刚结束了牢狱生活,有充分的理由想往芬芳浓烈的食物和咖啡、甜腻的奶油和冰淇淋,轻歌曼舞或高歌劲舞,就是这些平庸琐碎才能证明她的存在:历尽艰辛后,她还活着,哪怕生命不再完整,虽然灵魂犹存伤痕。
厌烦之后的争执,争执过后的疲惫。对于青春,一成不变、周而复始的循环是最可怕的。她一次次要离开他,威胁或者付诸行动。但命运一次次让他们相聚——或因造化,或因固执的争取。他们真正的相守是:在他枪杀了她的前任男友救了她的性命之后。他们爱情的确认是:她误会他离开了她时,她那孩子般的完完全全的无所适从。他们最后的争执是:她一定要买一件长长的蓝色罩衫,他认为不好看。他们第一次取得一致是:早晨醒来发现两人都爱这陌生的、贫瘠的城市。她对他说的最后一句话是:警察来逮捕他们,她一个人承担了罪名,她伏在他耳边轻轻说一句:“等着我——”她穿着那件蓝色的大罩衫被带走了,赤着脚。
你可以拒绝冗长的法国艺术电影,但你不能拒绝贯穿全片的悠扬的英文老歌——在新千年听起来,它们仍然让我动容;你不能拒绝美得卓尔不群的
Isabelle Adjani,不能拒绝她疯狂的舞蹈,不能拒绝她穿着10公分的高跟鞋的幽雅步态、男人为她点燃香烟时让人忍俊不禁的模样,那能让摄影机镜头骤然破碎的狂热而执著的眼神、孩子一般脆弱敏感的嘴唇,还有,裹着一身曳地红裙出现在舞会上的令人窒息的那一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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