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命的绕圈

孙孟晋

    《天堂边缘》,一部能勾起点人生味道的德国新电影。说实话,费斯·阿金的电影一直不想看,生来不喜欢别人讲道理,因为自己也是一个活得腻了而时常琢磨道道的人。

    我们时常会很多次经过了某个房子后,某一天想起进门。进门一看,他在画圆圈。一个土耳其妓女在德国被一个老头误杀,她有一个女儿在土耳其从事政治活动,老头的祖籍也是土耳其,他的教授儿子跑到土耳其找妓女的女儿,但女儿却跑到德国避难……他们就这样错开来,又交叉着。

电影《天堂边缘》    这个故事很规整,就像是在银幕上画圆圈,有相叠的地方,更多的是错开。从小就对在这个世界诞生感到万分诧异,并想象父母晚一年认识怎么办?命如纸薄。然而,人在某个点逗留的时间是飞快的,它比纸更薄。

    《天堂边缘》,现在我听到这样的词汇很无动于衷。因为我一辈子都看不到它,一生也就有希望在它边上滑那么一次。所以,我在写生命的绕圈时,只是对绕过的人与事说,我们绕不回来。

    看到电影里人死了,棺材通过飞机运回故乡。费斯·阿金喜欢用一个远景交代,是在玻璃窗里面拍的。人死了,的确是和世界隔了很多层的。

    这是一部不错的新电影,但是,我觉得稍稍遗憾的是,电影里画圆圈的痕迹太多,一会儿两个人在大街上错过,一会儿在书店里错过。人与人,其实错过的可能,比相遇的可能更少。这个世界没什么遗憾留着的,既然入土也隔了那么多层。影片最后的描述还是有点意思,教授的父亲是不是能从海上钓鱼回来?只见海浪起来了,电影就结束了。

    人有趣的是,总有人喜欢你,也总有人讨厌你。相容与相斥,组成了人的交往。《天堂边缘》里面,没一个人特别讨人喜欢,也没有一个人特别遭人厌。这个世界的绝大多数都是这样的人,上帝并不喜欢好到底的,或者坏到底的人,找起来很累。所以大家都能摸到天堂的边缘。

    不知道费斯·阿金的电影是否都是这样的,讲了一个很复杂的故事,讲的时候尽量避重就轻,但后面的人生道理却是那样的重。人活着很少出大错,是因为有道理在,人活着老出小错,也是因为有道理在。

    这个故事是从老头去找乐子开始的,他是影片里最萎缩的一个人物,他想用钱来雇一个陪伴他的人。买卖快乐是人类最吝啬的地方,凡是人都知道快乐都有一个很深的源头,打开源头就要承担溪水长流。人只想到买那个源头。

    其实,我不太喜欢的不是那个老头,而是那个从事反政府活动的土耳其妓女的女儿。一个希望别人都牺牲得光荣的正事,往往是极端自私的勾当。往往又是她不死,别人为她而死。

    过段时间,总会有个很久之前的熟人来约你见面,想想他是不是天堂边缘的来客呢?天堂,肯定不在天上,在骨灰或者遗体被拉走的那条街上。

    我通篇好像也在讲什么道理。我也画了个圆圈,找不到边缘的。就别当我是天堂来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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