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 质》
赵潋
这个世界总有一些东西是让人可望而不可即的，比如气质。
华丽可由金钱堆砌，美貌也不再仅仅是天生丽质，因为有很多后天的方式可以把你的脸修补得极其精致，唯有气质，只可意会不可言传。
30多岁的人，有不少都是从接触“琼瑶”这个名字开始学习人情世故。那个并不飘逸的女人却有着一手飘逸婉约的漂亮文字，能让整整一代人的人都醉得晨昏颠倒。于是这块当时尚无风情的土地上，人们开始学会了两个字——气质。
那时候，气质两字大概是排行首位的流行语。无论高矮胖瘦的少女，都学做林青霞，一概长发飘飘，拖着随风舞动的白衣白裙，把自己装扮的像只纤尘不染的小鸟。自认为喜欢点音乐的，听着克莱德曼的钢琴曲，眼里必然挂着一种怯怯的神情，只希望她心仪的男孩能夸她一句：你好有琼瑶小说的气质。
还记得那个年代的经典气质——男孩学潇洒帅气，女孩学清纯忧郁。即便那些潇洒帅气的男孩和清纯忧郁的女孩并不真正懂得什么叫做气质。
多么美好的纯粹气质的男男女女，多么难忘的令人心醉的记忆。十几年过去了，不知那些潇洒的小帅男有多少已是整天扛着公文包、满嘴烟酒气、满脸倦容的养家男人。而拖着蓬乱的头发、小腹已微微凸起，一身家居服牵着小孩走在街上，喋喋不休数落着身边男人的女子们，是否还记得，当年天天对着镜子输理着一头瀑布般的青丝，想着自己是不是算有气质的日子。当然大浪淘沙后确也还留下一些有气质的才女，不通琴棋书画，却也稍具文采，穿着得体，出口成章，无奈生不逢时，万般柔情在这种快餐化时代总显得稍许尴尬，才女一不小心成了 “作女”（现在又一流行语汇）。
前些日子一位35岁的亿万富翁不惜重金登报求偶，要求容貌出众、体态婀娜、才情兼备、清纯如水、无恋爱史，还要天性忠贞、贫富不惊。这样的女子何人不求，只怕画中才有，如果有，凭何就被此人觅得，自然因为他身价不凡，只是如此觅来的天仙佳人，纵然气质如清水芙蓉，果真还会贫富不惊吗？不过倒是禁不住佩服他，游历过浑浊的商海，还能留恋一份无邪的美丽。
说到气质，又不免要提及偶像。商业化的社会制造了一代偶像，然后这群偶像又批量生产出一大群气质不错的男女众生，一个时代的气质缔造出一个时代的神话。八十年代的偶像，哪个不是绝代风华，令人欲罢不能。最完美绝色的那个，已在愚人节那天，灵魂化作了天空中一只飞鸟，给世界留下了一个哀伤的玩笑。为他送行那天，人山人海的崇拜者哭作一片，在告别偶像的同时，这一代人的美丽传说彻底地走远了。
一个女孩们争相学做“小燕子”逝将“野蛮女友”当作偶像的后琼瑶时代已经来了，这个时代的气质不再属于他（她）们。
（2003.06.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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