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派演出及其他 (孙孟晋随笔)

孙孟晋

读到那个好玩的家伙巴塔耶的这句话就想笑：“我坚持这样一个立场，内心体验是行动的对立面”。我喜欢他带着阴险的判断，宛如一把涂上蜜糖的刀子。

扯上一点巴塔耶，不是对他和超现实主义大将布勒东吵架有什么兴趣，实在是觉得一个反话当正话说的人，是不惜暴露自然的兽性的。而我们经常出没在交际场所，装得很像人样。海派的场所概念，是从一群人简化为一堆人，然后再是一小撮人。其实，这种气味里的嗅来嗅去，生存欲望无处不在。

没人愿意承认自己是一条游鱼，在城市里游来游去。如果运气好的话，呆上个几年，才会遇到一条一年四季都在冬眠的鱼。但往往是一条吃饱的鱼。

游鱼和游鱼在一起，说起话来水分很足。

城市的游鱼总有一些坚持着：内心体验是行动的对立面。一旦不对立了，也就臭鱼一条。海很大，足够有空间做一条快乐的游鱼。

海如此，天空呢？很小的时候，听过一场关于太空的音乐会——让·雅尔的“氧气”音乐会。我那年一个小学生而已，拼命思考着一窍不通的宇宙问题。整整二十年后，我有了那场现场音乐会的唱片，一上来就是当年女报幕员的声音。

让·雅尔是早期的流行电子音乐家。电子乐，和太空是能扯上边的。既然我们有人将丹麦过期流行乐队——“麦克学摇滚”误作摇滚乐队，并想当作盛宴献给爱摇滚的罗格先生，那二十年前的扯淡还算在行。

关于演出，如果有个鉴别真伪的组织会怎么样？大师称号的，摘牌者至少百分之八十。见过一个国外“小师”，被翻译告之为大师时的无地自容的表情。我们还处在将爵士和蓝调混为一谈的水准，我们还处在不知电子乐为何物的档次。

至今为止，像Evan Parker这样的爵士大师，永远被挡在了门外。我们连碰学术的勇气都没有，不相信的话，将Evan Parker的萨克斯放到某些人的桌上试试看。

被优雅所伤害的听觉，被虚饰所蒙蔽的聚会。总有一天，水会因为鱼而脏。海派的人性体现在：当别人的炮仗响起，拼命捂紧耳朵。

做一条游得更快的快乐游鱼吧，海派，海派。